第60章、還得是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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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清寫又忍不住來來回回打量了幾眼果凍, 但是很好地控制住了驚訝的表情。
聽這個小果凍鬼的描述，它似乎能看出自己原本的玩家樣子？
這是什麽異常能力？要知道，一些被趙清寫懷疑是 boss的家夥都沒有這個本事, 有的甚至還老老實實地叫了她一句“媽”。
無論是異能攻擊還是單純的試探都沒有觸發任何來自系統的提示，而且還能在這個副本裏面安然無恙地生存到了現在，說果凍是某種bug好像也並不為過。
要不是這個小團子在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都沒有表現出絲毫的變異反抗行為, 趙清寫都要懷疑它才是這個副本的幕後黑手了。
“要進屋了, 先不要出聲。”
這個疑惑短時間內顯然得不到解答, 趙清寫暫且作罷，先以林琪的身份好好處理當前的事情。
果凍乖巧噤聲，和法杖項鏈一起化身吃瓜配飾。
趙清寫推門而入。
“謔。”
不大的辦公室內站滿了黑壓壓的人, 而那些一看就氣勢洶洶人數最多的, 無非就是來給自家崽子撐場子的家長。
趙清寫禮貌點頭，徑直走到林間羽身邊, 先把他像個陀螺似的轉了幾圈。
“還行，小臉小胳膊小腿兒什麽的都跟出門前一樣漂亮。”
她拍了拍林間羽：“說說唄，怎麽回事？”
目測林間羽沒有像上次那樣，說是打架, 其實臉上和胳膊腿都掛了不少彩, 趙清寫略感放心。
那會的臭小子說什麽都不肯講緣由細節, 等今天回去正好趁機一股腦問清楚。
然而，她進屋後完全無視其他人的態度, 顯然引起了某些一門心思討要說法的家長的不滿。
“林間羽媽媽。”
沒等到自家小孩兒的回話，趙清寫尋聲看向第一位向自己發難的家長。
只見她把自家一臉委屈的小孩兒猛地朝前一推，“您的孩子把我們幾家的小孩打成這樣, 您作為家長就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她興師問罪似的把孩子被打的胳膊擡起, 像是找到了能碰瓷宰一頓的大肥羊, 拼命往趙清寫的眼皮子底下遞。
“我不近視。”
趙清寫漠然朝後退一步拉開距離，隨即朝那個在家長面前突然柔弱的像一朵菟絲花的男生投去一瞥：“這麽點擦傷，再不去醫務室都要痊愈了。好了鑒定完畢，下一位。”
剛要準備找茬的家長/還要賣力表演疼痛的學生：“？”
“我難道說錯了嗎？”趙清寫不解。
看看這血絲都沒冒出來的竹竿胳膊，她被林間羽用血霧一巴掌刮到的傷口都比這個大。
真奇怪，好大兒下手這麽溫和嗎？
不過趙清寫認為自己也能理解對方的心情，“怎麽，不好意思去醫務室？行，我幫你擴大點國土面積，這樣你就能更加理直氣壯地去找醫生了。”
趙清寫說著就四下逡巡，習慣性地開始尋找趁手武器。
被懟得啞口無言的家長氣憤地用手指著趙清寫，“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不過她短暫敗下陣來，立刻又有其他家長英勇頂上。
仗著人多勢眾，那些氣上頭的家長們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始攻擊。
“怎麽教的小孩啊你？在學校也不知道團結同學，犯了錯也不道歉！”
“就是，動不動就要打架，整天一副陰沈樣子，看起來就不學好！”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行跡囂張，毫無教養！趕緊退學回去好好學習怎麽做人吧！”
毫不掩飾的惡意赤.裸裸地襲來。
上下點動的食指恨不得戳上他們的脊梁骨，猙獰扭曲的面孔醜陋不堪，而目睹這一切的老師一聲不吭，像是心裏早有偏袒對象一樣，偶爾才來幾句不痛不癢的勸架，但敷衍的態度反而更助長了指責的氣焰。
到最後，也不知是因為趙清寫的態度本來就惹怒了他們，還是林琪的模樣看起來更好欺負與拿捏，後面的言語攻擊竟然逐漸演變成了針對她的批.鬥大會。
話裏話外，無非是在指責趙清寫上梁不正。
當然，中間或許有些上頭的，一不留神罵出“窮酸”、“鄉下佬難怪不會教孩子”之類的，大概是口不擇言說出心中所想，以至於忘記這點壓根和今天的事情沒有任何直接關系。
幾個中年人的大嗓門持久力卻不怎麽樣，很快，鬧哄哄的場面逐漸安靜，班主任也懶洋洋地打了下圓場。
這些10班的小孩兒都是什麽家庭她可清楚得很，沒必要為了一個轉學生得罪。
反正就算她出頭了，回來家長不滿意，鬧到校長那兒，倒黴的還是她，那她幹嘛要多管閑事？
班主任算盤打的叮當響。
趙清寫全程沒說話。
眼眸微沈，趙清寫指尖無趣地繞了一圈脖子上的項鏈。
她果然最討厭這樣無意義的拌嘴。
不過，不得不說，這個奇怪副本的NPC家長，讓她真情實感地萌生出想要毆打普通人的欲望。
“講完了？”
趙清寫剛一開口，還沒來及繼續說什麽，一直沈默著的林間羽忽然橫移一步站在她面前。
少年高她一些的個頭替她擋住了所有惡狠狠的不善目光。
怎麽笑他、嘲諷他、侮辱他，林間羽都不在意，但他不能讓母親陪犯了錯的他一起，在這裏承受這樣惡毒的指責和謾罵。
藏在寬大校服袖口裏的雙手死死地攥緊，指骨泛白，但林間羽咬緊下唇，硬生生地忍住了所有的委屈與憤怒，深吸一口氣，作勢就要道歉：“我……”
他的後衣領被人像拎小雞似的一把拽住。
趙清寫睜大眼眸，毫不掩飾驚訝：“等一下呀，媽媽還沒弄清楚事情呢，你怎麽就這麽著急？”
她頓了頓，從林間羽身後走出，和他並肩站在一起：“怎麽，不過是一邊人多長了幾張嘴，難道三言兩語的你就被定義成施暴者了？”
這個反應令在場所有人都一靜，包括林間羽本人也略微楞住了。
母親一開始優先關心他的行為已經和他原來的印象大有不同，這些已經足夠讓他感到溫暖與滿足。
至於現在……
林間羽小心地望了一眼趙清寫的側顏，沒有從她的神情上看出絲毫記憶裏應該有的悲傷與無助，眼眸中騰躍著灼灼的光輝。
她看起來熟悉卻又陌生。
“你們叭叭完了，該輪到我了。”
不想打嘴架不代表不會。
趙清寫掃視一圈，冰冷的視線把所有人挨個釘了一遍，“第一個問題，你們一群人沒打過他一個？”
七七八八個學生以及他們各自的家長默不作聲。
而後，他們聽到少女似的活潑嗤笑在安靜的辦公室內響起。
“噗。”
趙清寫眉眼愉悅地彎起，笑容裏是不加掩飾的嘲諷，“你們好弱。”
聽到這個徹底在意料之外的回答，極度震驚的林間羽猛一回頭。
那些家長顯然也沒料到。
“林間羽媽媽！你不要太過分！”
“我過分？”
趙清寫一瞬收斂了笑容，銳利的視線直直落在那個不滿跳腳的男人身上。
“好，這位先生。按照你的邏輯，你們幾位的孩子以多打少，英勇不屈地反抗林間羽的‘施暴行為’，然後身上依次留下了指甲蓋大小的破皮外傷，丟失了傷口上寶貴的皮膚組織，令人心痛不已，對吧？”
“……”
事實是這樣，但好像哪裏怪怪的。
然而趙清寫根本不給他們反駁的機會。
“那麽第二個問題，施暴與反抗都要緣由，剛才幾位七嘴八舌地我勉強聽出，你們認為我家小孩是因為脾氣暴躁沖動，才因為一句小玩笑而打人——但是很遺憾，我並不覺得這個理由能站住腳。”
趙清寫轉向已經呆若木雞的班主任：“老師，我需要查看教室監控，我要了解清楚這個一邊倒的架到底怎麽打起來的。”
雖然直接詢問林間羽或許能得到什麽，但趙清寫打算通過這種方式摸摸清副本的一些東西。
“林女士……”班主任被無形的氣勢震懾住，已經無意識地訥訥改口，“監控是不可以隨便調取的。”
趙清寫表情在短暫的疑惑後轉做了然，“我懂了，原來這種程度的小打小鬧都還是‘隨便’，看來老師也覺得今天這事不過爾爾。”
還不等其他人松口氣，覺得這個女人總該放棄討伐了，趙清寫忽然大步流星走上前，一把抓住躲在人群最後面的人的衣領。
“那我也隨便問問第三個問題好了。”
趙清寫單手將掙紮尖叫的男生一把提起，拎到半空，左右晃了晃。
“小朋友，讓阿姨看看你的傷。嘖嘖，阿姨有點好奇，一群破皮小孩兒裏，怎麽就你渾身青一塊紫一塊啊？”
趙清寫瞇起眼，聲線透著一股令人戰栗不止的冷意：“看來你很榮幸地被我家孩子針對了呢。來，給阿姨說說，為什麽你的臉頰會控制不住地痛擊林間羽的手掌呢？還是說，他的拳頭萬裏挑一最喜歡你呀？”
被她拎著的男生瘋狗似的嘶吼謾罵，絕口不回答：“放開我！不識好歹的臭婆娘！”
他試圖掙脫，但不明白怎麽面前瘦弱女人的手能像鐵鉗一樣死死掐住他。
“林間羽動手的原因，是因為劉山他、他先出言不遜！他用很難聽的詞語侮辱林阿姨！”
所有人的目光陡然看向辦公室門口。
只見小溪抱著一摞參考資料，通紅著臉，顯然剛一路飛奔過來，氣還沒有喘勻。
“我路過10班的時候聽見了！” 雖然被這麽多人註視，她有些不自在，但她還是鼓起勇氣大聲說道。
“難怪。”趙清寫緩緩地轉過頭，凝視著突然僵住的劉山，“其他人傷勢並不嚴重，因為林間羽只是在自衛防範；反倒是你，小朋友，那麽喜歡呈口舌之快嗎？還是說你們一個個的，怎麽，那麽喜歡抱團搞霸淩？”
感覺自己的呼吸越發困難，劉山憋著一張臉，憤怒質問：“一個小丫頭的一面之詞你就信了？”
“我沒撒謊！”小溪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麽，“上次在回家的路口我被一群人圍著，也是林間羽同學主動幫我解圍！他熱心善良，怎麽可能隨便欺負同學？而且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你們在以多欺少！”
當然，只是這一屋子大部分人都是睜眼瞎。
趙清寫聽完過後，半晌沒說話。
倒是劉山還在試圖狡辯：“等著吧！你們血口噴人，我回來就讓我爸……”
“你爸？”趙清寫打斷了他，眼神略微變了。
她又湊近了一點，另一只手拽住寫了他名字的銘牌，來回掃視，片刻後，漆黑如墨的眼睛詭異地看向他，“我說呢，劉山小朋友，難怪我一直覺得你這張臉有點眼熟，熟悉得讓我忍不住想抽你啊。”
劉山顯然對某些內情並不知曉，聽到趙清寫喊出名字，他底氣莫名更足了。
“哼！本來就是！我爸看你們可憐才主動拋出橄欖枝！你也不照鏡子看看，那麽好的工作是多少人都求不來的！你不知好歹！你活該最後和你兒子一起被餓死！哎呦！”
女人一松手，劉山像扔垃圾一樣被扔在地上。
然而，他來不及感受重回自由的喜悅，耳邊忽然傳來一聲震徹耳膜的巨響和接連的驚叫。
趙清寫拎著一根從門後找到的掃把桿，一棍子敲在劉山身旁。
她掂了掂已經彎折成90度的掃把，面無表情地歪了下頭。
“既然有規定，打死不行的話，打殘廢總沒問題吧？”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6-01 21:14:16~2022-06-02 18:18:3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地橫茶?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Tsing 3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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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異能攻擊還是單純的試探都沒有觸發任何來自系統的提示，而且還能在這個副本裏面安然無恙地生存到了現在，說果凍是某種bug好像也並不為過。
要不是這個小團子在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都沒有表現出絲毫的變異反抗行為, 趙清寫都要懷疑它才是這個副本的幕後黑手了。
“要進屋了, 先不要出聲。”
這個疑惑短時間內顯然得不到解答, 趙清寫暫且作罷，先以林琪的身份好好處理當前的事情。
果凍乖巧噤聲，和法杖項鏈一起化身吃瓜配飾。
趙清寫推門而入。
“謔。”
不大的辦公室內站滿了黑壓壓的人, 而那些一看就氣勢洶洶人數最多的, 無非就是來給自家崽子撐場子的家長。
趙清寫禮貌點頭，徑直走到林間羽身邊, 先把他像個陀螺似的轉了幾圈。
“還行，小臉小胳膊小腿兒什麽的都跟出門前一樣漂亮。”
她拍了拍林間羽：“說說唄，怎麽回事？”
目測林間羽沒有像上次那樣，說是打架, 其實臉上和胳膊腿都掛了不少彩, 趙清寫略感放心。
那會的臭小子說什麽都不肯講緣由細節, 等今天回去正好趁機一股腦問清楚。
然而，她進屋後完全無視其他人的態度, 顯然引起了某些一門心思討要說法的家長的不滿。
“林間羽媽媽。”
沒等到自家小孩兒的回話，趙清寫尋聲看向第一位向自己發難的家長。
只見她把自家一臉委屈的小孩兒猛地朝前一推，“您的孩子把我們幾家的小孩打成這樣, 您作為家長就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她興師問罪似的把孩子被打的胳膊擡起, 像是找到了能碰瓷宰一頓的大肥羊, 拼命往趙清寫的眼皮子底下遞。
“我不近視。”
趙清寫漠然朝後退一步拉開距離，隨即朝那個在家長面前突然柔弱的像一朵菟絲花的男生投去一瞥：“這麽點擦傷，再不去醫務室都要痊愈了。好了鑒定完畢，下一位。”
剛要準備找茬的家長/還要賣力表演疼痛的學生：“？”
“我難道說錯了嗎？”趙清寫不解。
看看這血絲都沒冒出來的竹竿胳膊，她被林間羽用血霧一巴掌刮到的傷口都比這個大。
真奇怪，好大兒下手這麽溫和嗎？
不過趙清寫認為自己也能理解對方的心情，“怎麽，不好意思去醫務室？行，我幫你擴大點國土面積，這樣你就能更加理直氣壯地去找醫生了。”
趙清寫說著就四下逡巡，習慣性地開始尋找趁手武器。
被懟得啞口無言的家長氣憤地用手指著趙清寫，“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不過她短暫敗下陣來，立刻又有其他家長英勇頂上。
仗著人多勢眾，那些氣上頭的家長們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始攻擊。
“怎麽教的小孩啊你？在學校也不知道團結同學，犯了錯也不道歉！”
“就是，動不動就要打架，整天一副陰沈樣子，看起來就不學好！”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行跡囂張，毫無教養！趕緊退學回去好好學習怎麽做人吧！”
毫不掩飾的惡意赤.裸裸地襲來。
上下點動的食指恨不得戳上他們的脊梁骨，猙獰扭曲的面孔醜陋不堪，而目睹這一切的老師一聲不吭，像是心裏早有偏袒對象一樣，偶爾才來幾句不痛不癢的勸架，但敷衍的態度反而更助長了指責的氣焰。
到最後，也不知是因為趙清寫的態度本來就惹怒了他們，還是林琪的模樣看起來更好欺負與拿捏，後面的言語攻擊竟然逐漸演變成了針對她的批.鬥大會。
話裏話外，無非是在指責趙清寫上梁不正。
當然，中間或許有些上頭的，一不留神罵出“窮酸”、“鄉下佬難怪不會教孩子”之類的，大概是口不擇言說出心中所想，以至於忘記這點壓根和今天的事情沒有任何直接關系。
幾個中年人的大嗓門持久力卻不怎麽樣，很快，鬧哄哄的場面逐漸安靜，班主任也懶洋洋地打了下圓場。
這些10班的小孩兒都是什麽家庭她可清楚得很，沒必要為了一個轉學生得罪。
反正就算她出頭了，回來家長不滿意，鬧到校長那兒，倒黴的還是她，那她幹嘛要多管閑事？
班主任算盤打的叮當響。
趙清寫全程沒說話。
眼眸微沈，趙清寫指尖無趣地繞了一圈脖子上的項鏈。
她果然最討厭這樣無意義的拌嘴。
不過，不得不說，這個奇怪副本的NPC家長，讓她真情實感地萌生出想要毆打普通人的欲望。
“講完了？”
趙清寫剛一開口，還沒來及繼續說什麽，一直沈默著的林間羽忽然橫移一步站在她面前。
少年高她一些的個頭替她擋住了所有惡狠狠的不善目光。
怎麽笑他、嘲諷他、侮辱他，林間羽都不在意，但他不能讓母親陪犯了錯的他一起，在這裏承受這樣惡毒的指責和謾罵。
藏在寬大校服袖口裏的雙手死死地攥緊，指骨泛白，但林間羽咬緊下唇，硬生生地忍住了所有的委屈與憤怒，深吸一口氣，作勢就要道歉：“我……”
他的後衣領被人像拎小雞似的一把拽住。
趙清寫睜大眼眸，毫不掩飾驚訝：“等一下呀，媽媽還沒弄清楚事情呢，你怎麽就這麽著急？”
她頓了頓，從林間羽身後走出，和他並肩站在一起：“怎麽，不過是一邊人多長了幾張嘴，難道三言兩語的你就被定義成施暴者了？”
這個反應令在場所有人都一靜，包括林間羽本人也略微楞住了。
母親一開始優先關心他的行為已經和他原來的印象大有不同，這些已經足夠讓他感到溫暖與滿足。
至於現在……
林間羽小心地望了一眼趙清寫的側顏，沒有從她的神情上看出絲毫記憶裏應該有的悲傷與無助，眼眸中騰躍著灼灼的光輝。
她看起來熟悉卻又陌生。
“你們叭叭完了，該輪到我了。”
不想打嘴架不代表不會。
趙清寫掃視一圈，冰冷的視線把所有人挨個釘了一遍，“第一個問題，你們一群人沒打過他一個？”
七七八八個學生以及他們各自的家長默不作聲。
而後，他們聽到少女似的活潑嗤笑在安靜的辦公室內響起。
“噗。”
趙清寫眉眼愉悅地彎起，笑容裏是不加掩飾的嘲諷，“你們好弱。”
聽到這個徹底在意料之外的回答，極度震驚的林間羽猛一回頭。
那些家長顯然也沒料到。
“林間羽媽媽！你不要太過分！”
“我過分？”
趙清寫一瞬收斂了笑容，銳利的視線直直落在那個不滿跳腳的男人身上。
“好，這位先生。按照你的邏輯，你們幾位的孩子以多打少，英勇不屈地反抗林間羽的‘施暴行為’，然後身上依次留下了指甲蓋大小的破皮外傷，丟失了傷口上寶貴的皮膚組織，令人心痛不已，對吧？”
“……”
事實是這樣，但好像哪裏怪怪的。
然而趙清寫根本不給他們反駁的機會。
“那麽第二個問題，施暴與反抗都要緣由，剛才幾位七嘴八舌地我勉強聽出，你們認為我家小孩是因為脾氣暴躁沖動，才因為一句小玩笑而打人——但是很遺憾，我並不覺得這個理由能站住腳。”
趙清寫轉向已經呆若木雞的班主任：“老師，我需要查看教室監控，我要了解清楚這個一邊倒的架到底怎麽打起來的。”
雖然直接詢問林間羽或許能得到什麽，但趙清寫打算通過這種方式摸摸清副本的一些東西。
“林女士……”班主任被無形的氣勢震懾住，已經無意識地訥訥改口，“監控是不可以隨便調取的。”
趙清寫表情在短暫的疑惑後轉做了然，“我懂了，原來這種程度的小打小鬧都還是‘隨便’，看來老師也覺得今天這事不過爾爾。”
還不等其他人松口氣，覺得這個女人總該放棄討伐了，趙清寫忽然大步流星走上前，一把抓住躲在人群最後面的人的衣領。
“那我也隨便問問第三個問題好了。”
趙清寫單手將掙紮尖叫的男生一把提起，拎到半空，左右晃了晃。
“小朋友，讓阿姨看看你的傷。嘖嘖，阿姨有點好奇，一群破皮小孩兒裏，怎麽就你渾身青一塊紫一塊啊？”
趙清寫瞇起眼，聲線透著一股令人戰栗不止的冷意：“看來你很榮幸地被我家孩子針對了呢。來，給阿姨說說，為什麽你的臉頰會控制不住地痛擊林間羽的手掌呢？還是說，他的拳頭萬裏挑一最喜歡你呀？”
被她拎著的男生瘋狗似的嘶吼謾罵，絕口不回答：“放開我！不識好歹的臭婆娘！”
他試圖掙脫，但不明白怎麽面前瘦弱女人的手能像鐵鉗一樣死死掐住他。
“林間羽動手的原因，是因為劉山他、他先出言不遜！他用很難聽的詞語侮辱林阿姨！”
所有人的目光陡然看向辦公室門口。
只見小溪抱著一摞參考資料，通紅著臉，顯然剛一路飛奔過來，氣還沒有喘勻。
“我路過10班的時候聽見了！” 雖然被這麽多人註視，她有些不自在，但她還是鼓起勇氣大聲說道。
“難怪。”趙清寫緩緩地轉過頭，凝視著突然僵住的劉山，“其他人傷勢並不嚴重，因為林間羽只是在自衛防範；反倒是你，小朋友，那麽喜歡呈口舌之快嗎？還是說你們一個個的，怎麽，那麽喜歡抱團搞霸淩？”
感覺自己的呼吸越發困難，劉山憋著一張臉，憤怒質問：“一個小丫頭的一面之詞你就信了？”
“我沒撒謊！”小溪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麽，“上次在回家的路口我被一群人圍著，也是林間羽同學主動幫我解圍！他熱心善良，怎麽可能隨便欺負同學？而且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你們在以多欺少！”
當然，只是這一屋子大部分人都是睜眼瞎。
趙清寫聽完過後，半晌沒說話。
倒是劉山還在試圖狡辯：“等著吧！你們血口噴人，我回來就讓我爸……”
“你爸？”趙清寫打斷了他，眼神略微變了。
她又湊近了一點，另一只手拽住寫了他名字的銘牌，來回掃視，片刻後，漆黑如墨的眼睛詭異地看向他，“我說呢，劉山小朋友，難怪我一直覺得你這張臉有點眼熟，熟悉得讓我忍不住想抽你啊。”
劉山顯然對某些內情並不知曉，聽到趙清寫喊出名字，他底氣莫名更足了。
“哼！本來就是！我爸看你們可憐才主動拋出橄欖枝！你也不照鏡子看看，那麽好的工作是多少人都求不來的！你不知好歹！你活該最後和你兒子一起被餓死！哎呦！”
女人一松手，劉山像扔垃圾一樣被扔在地上。
然而，他來不及感受重回自由的喜悅，耳邊忽然傳來一聲震徹耳膜的巨響和接連的驚叫。
趙清寫拎著一根從門後找到的掃把桿，一棍子敲在劉山身旁。
她掂了掂已經彎折成90度的掃把，面無表情地歪了下頭。
“既然有規定，打死不行的話，打殘廢總沒問題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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